2020的元宵节,我采访了十家武汉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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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的元宵节,我采访了十家武汉的书店

书萌按

这篇文章是在2019年的书萌书店行武汉篇的精简版上,加入了2020年元宵节的部分采访合并而成。希望唤起大家对书店往日美好的回忆,同时,也一起为身处疫情最严重城市的同行加油。元宵节,我们所有的书店人,一起为武汉的书店祝福,愿2020,我们可以尽早地团聚。

2019年5月30日,是书萌书店行一行八人抵达武汉的日子,在武汉的三天三夜,我们一共拜访了9个书店品牌,共11家书店和一家出版社。

2020年1月,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武汉所有书店均接到了暂停营业的通知,书萌了解到很多书店是22号凌晨接到通知,23号一早10点就被迫停业了。有些书店的小伙伴连自己的应急物资都没有来得及取回。

今天是停业的第17天,也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元宵节。我在微信分别联系了十家武汉书店的负责人,一是问候元宵节快乐,二是了解一下大家目前的情况。

下面,就让我们一家一家书店来看一下半年前和现在的情况对比:

01

卓尔书店

2019年5月底时的卓尔书店:

在武汉,书店颜值时代开启的标志,就是位于江岸区惠济路3号的卓尔书店开业。这家建筑面积近一万平米的文化综合体,以书店为核心,包含了美术馆、小剧场、咖啡厅、陶艺馆、画廊等多种业态。以其开业的时间来算,真正是引领了武汉书店的变革和发展。

我们在卓尔书店里看到的是一家真真正正的书店的样子,一楼的书架上、展桌上满满当当都是书。分类清晰、摆放美观。负责带我们参观的杨冕威老师,大概是见了太多来参观学习的团队,他的讲解非常简短和精练。

在像宫殿一样的大楼里,上下四层,穿插了儿童区、咖啡馆、小剧场、画廊、古旧书厅、古琴室…… 这些不仅仅是摆设,他们都在正常的运营,儿童区里有正在给孩子讲故事的妈妈和认真听故事的宝宝;咖啡馆的吧台里有正在做姜饼小人的美丽姑娘;画廊里正在展出的是,湖北美院的学生作品展;古旧书珍藏馆中的很多图书,如今市场上都很难得一见了。

卓尔书店的特点,是面积大、业态多、开业时间久,其实这些都是对复合业态书店的挑战。做书店久了,大家都会说一句话:开店容易经营难。对于一家不以图书为主营的大集团来说,六年来,书店这个业态能坚持做下来,实属不易。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卓尔书店员工:

书萌:杨老师,请问卓尔情况如何?

卓尔:已经停止营业一段时间,因为书店是自有物业,所以还好。

书萌:员工情况如何?

卓尔:卓尔旗下的武汉客厅目前已经作为方舱医院投入疫情救治当中,我们书店的一些在武汉的小伙伴现在都是方舱医院的志愿者。卓尔也有自己的公益基金会,我们在方舱医院还搭建了阅读书屋,尽量营造温情的氛围,为在这里治疗工作的医患朋友尽自己能做的事情。

书萌:这真是没有想到,感谢您和您的同事为社会做出的贡献!

02

物外书店

2019年书店行时的物外书店:

按开业的时间顺序来算,开业于2015年的物外书店汉阳人信汇店,诚品的风格更加浓厚。

物外书店是湖北人信地产全资子公司,2015年第一家书店开业,目前在武汉有三家店,开业之初的团队99%都是武汉在地没有书店经验的8090后年轻人,和富珍姐一起热情地接待我们的肖蕾,是物外商品采购经理,物外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五年前入职时还是研究生。

富珍姐告诉我们,物外书店汉阳店的经营面积约有4000平方,他们和设计师多次沟通,以知识的殿堂,诗意的庭园为设计概念,在书店中设计”天井”引入自然光线让读者舒服阅读,营造自然院落的景象,同时也使阅读的动线更加流畅。

富珍姐一边介绍,一边带着我们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参观,很多设计亮点,在今天看来都很神奇,我最喜欢那个阶梯讲堂。小书店往往迫于空间的压力,要定制很多活动型的书架,看上去很灵活,可使用起来还是费力,也容易耗损。如果空间够大,真得要专门留出一块空间,做活动区域,平时没有活动,放上宣传海报、促销信息,读者也可以拾阶而坐。形成一道风景。

——物外的培训体系是怎样的?

——新人有一天的集训,包括企业文化、人事制度、店面基本工作要求等。每三个月再有不同的专题培训。我们提倡员工自己做专题,内部培训。也鼓励书店同仁“自策展”,发挥员工的创意与对书的思考。

培训,我一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好的培训体系和培训师,能让员工们找到归属感同时让一个书店迅速专业化起来。我还记得10年前PAGEONE国贸开业时,由于工程延期,我们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培训第一批店面员工,开业后一整年,我们的基层员工都没有一个离职。现在,这些人,很多都成为了书店行业的中坚力量。

我很喜欢物外,整个店面是一个真正的卖场的感觉,图书、咖啡、文创分区摆放,没有刻意创造“生活提案空间”。

——我觉得真正爱读书的人,不会希望在书桌上看到其他商品,这会打断读书的思绪。所以,物外这里,我们把文创单独分区。

物外能这样坚持只做一家书店,陈列和店面格局上都能从读书人的角度出发,这是让我羡慕的。我也相信,只要团队不变,物外就是读书人的物外。这样很好。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物外书店负责人:

书萌:富珍姐,请问物外现在情况如何?

物外:按政府要求,实行暂停营业。

书萌:书店目前有什么自救措施吗?

物外:事出突然,目前还没有方案。

书萌:员工如何安置。

物外:员工们目前在家休息。等候通知。

富珍姐在采访结束时,发来一句话“我只祈愿:同仁和他们家人都安康!

书萌结语

物外书店的公号已经停更了19天,在2020年1月20号,公号里还有1月27号的开业的通知。可能谁也没有料到疫情发展的如此迅速。在灾难的面前,每一位同事的安康才是我们最应该关注的啊。

03

时见鹿书店

2019年5月底时的时见鹿书店:

继续以时间线来探寻武汉的书店,这半年来,最网红的书店就要属时见鹿了。这家书店隶属于纽宾凯集团,半年来先后开出了位于武汉东湖的森林书店和帝斯曼国际中心店。而这两家书店我们都去探了店。

时见鹿的东湖店背山面水,左配楼有6间以诗经里的文字命名的民宿,右配楼是一个可容纳300人的大型报告厅,主楼是书店和活动空间。

而帝斯曼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业态足够丰富:咖啡、文创、美发、儿童、医美、花艺、时空胶囊、培训、活动、医美,几乎你能想到的或在书店见到过的业态,这里都有。

时见鹿是一个新品牌,团队却很强大和专业,书店的主理人十七在图书行业工作也有快12年了,和他一起聊天往往很容易有共鸣。我们都认为书店加的内容已经足够多,在宽广的一面已经走了太远,涉及了太多,是时候应该在某一深度上进行挖掘。

我认为,时见鹿的第二家店,可以用”文化Mall”来形容。这样一个商业体,需要的人才远远不是只有书店从业经历的职人所能支撑的。也不是我可以去评论的。所以,虽然和十七聊了很多,但我会把这些话藏在心里,这是书店的职业经理人和书店的前职业经理人之间的对话,是彼此之间的信任。

如果你去了武汉,你也喜欢书店,我会推荐你去看看时见鹿,这里有好书,也有好的环境,更有懂书的人。但她不是仅仅是一家书店。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时见鹿书店副总经理:

书萌:十七,目前时见鹿的情况如何?

时见鹿:时见鹿虽然基于书店搭建了赛事、研学、电商等业务,但是这些业务目前都还没有形成规模。主营收入还是来源于门店。因为身处疫情发生地,所以时见鹿目前3家门店都已经歇业。至于复工时间,虽然政府之前出台了2月13日开始陆续复工的通知,但基于目前武汉的疫情现状并没有到平台期,所以复工时间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因此,时见鹿目前几乎没有现金流,但需要持续支出人工、租金等运营成本。另外,大部分员工在湖北,关注员工身心健康,也是我们目前需要特别重视的工作,整体经营压力较大。

书萌:书店内部目前有什么举措吗?

时见鹿:目前我们已经调整了战略布局,由原来积极对外扩张的一年,改为对内修炼内功,积极做好店内运营工作的调整和升级并尝试与书店关联的内容产品以及适合线上销售的产品会成为我们短期的工作重点。

书萌:现在武汉市政府出台相关扶持政策了吗?

时见鹿:政府目前还没有出台相关政策。可能武汉主要还在关注疫情。我们每天也会重点跟进员工健康状况并进行汇总。在等待政府的相关政策时,我们也通过过去销售数据导出一些畅销商品开始上线销售,也成立了新媒体小组等团队开展线上运营工作。当然也做了一些品牌活动,如线上读书会等,先以自救和团队转型开始做起。

书萌结语:

时见鹿是近两年书店多元业态中做得比较出彩的品牌,从杨涛老师的采访中我们也能看出对于新店来讲,新的业务尚需时间培养,原有门店收入仍是主要收入来源,但新的团队面对危机的应变能力和转型方向都值得我们学习。

04

最年轻的老书店:立光书店

2019年5月底的立光书店:

我们在武汉的时候,恰好赶上立光书店的新店开业,这家店位于武汉解放大道的武汉天地壹方北馆2楼。在5月31号,这家店与整个shopping mall同时开业。

虽然是家新店,但如今经营立光的主理人,已经是书店的第二代了。一路走来,我们特别想把这些年轻的主理人称为“书二代”。这次接待我们的“书二代”是靖思,她看上去文质彬彬,小巧可人,像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

立光新开的这家书店,其实面积并不大,大约300平米。一入大门,我们就被三大张展台吸引,这展台本身设计的高度并不高,但是靠书的复本累积,成年人不需要弯腰就能拿到。书店开业的第一天,展台上的很多书都是打五折销售。我吃惊地问靖思说,这样赚钱吗?靖思说,肯定是有赚有赔的。但为了吸引人气,赔钱也是要做的。因为希望来买特价书的朋友,也会光顾一下店面的其他图书。靖思给我们介绍说,展台上的书,会按周期更换。

走入店内,展台上有秩序地摆放了青少年文学及市面上的畅销书。做成拱门形式的墙架上,也都整齐地摆满了少儿科普及生活类的图书。

店面的中间,布置了咖啡吧台和收银台合二为一的服务台。靠窗的位置一并给了咖啡区的桌椅。高低错落的吊灯像星光一样布满天花。

靖思介绍说,立光有一个自己的独特之处,就是开发了一系列的儿童读书课,这个课叫做《马丁叔叔故事会》。参与这个读书课的会员可以有一些专享的特权,而且这一系列的活动也得到了很多家长的支持。我们这次也见到了马丁,他正在和伙伴们一起布置下一场读书会的现场。

立光书店从图书中盘转向零售,拥有的是上游的供货优势,同时,又积极开发与消费者互动的体验课程。店面定位基本是青少年读物,算是图书市场上的刚需。这次和我们一起同行的糖果,也觉得立光真得挺不错的。所以这一行,算是为同样定位的两家书店牵上了线,希望这两家书店能够一起探索出儿童青少年书店的更好的模式。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立光书店负责人:

书萌:靖思,咱们书店目前情况如何?

立光:还在停业。商场原说14号复工,但还没有得到官方的复工时间。

书萌:书店目前有采取哪些自救措施吗?

立光:我们其实也有线上业务,而且之前做得一直不错,但因为疫情,年前线上的订单已经接到大部分的退款申请,而且因为疫情,很多外地的消费者也不敢采购武汉的商品了。现在武汉市内的物流基本停止了,只运输救灾物资。所以市内的线上销售也停摆了。

书萌结语:

立光书店由中盘书商向零售店面转型,原来应该是资源最多,客户最广的书店类型,但由于地处疫情中心地区,现在很多线上自救的业务,对立光来说,也无法使用了。在灾区中的书店应该如何自救?相信这是摆在所有武汉书店人面前的最大难题。

05

北京来的予果书店

2019年5月底的予果书店:

开业于2年前的予果书店位于武汉国际广场7楼,店面用了沉稳的暖色调,靠窗的位置,是一排整齐的咖啡桌椅,下午时分,窗帘轻合,营造了一种淡淡的静谧和温馨。我看到有年轻的情侣并排而坐,悄悄私语。

店里的书不算太多,文创产品居多,我们去的时候,正看到一个木质工艺品的供应商在布置展台。咖啡区的出品,种类繁多,接待我们的小哥哥长得格外好看。

我们在店面的前台打卡、盖章,顺便也聊几句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咱们盈利吗?

——刚开业时还不错的,最近有点下滑。

——图书销售占的比重多吗?

——不多,大多来自于咖啡和文创。

离开后,我上大众点评上看了一下大家对予果的评价,评分很高。五星的满分。大果是对书店有情怀的人,在北京开了书店,又来武汉继续征战。我希望他的店能越做越好。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予果书店创始人:

书萌:大果,现在你们的情况如何?

予果:我们的店面就在武展旁边,现在武展已经临时改为方舱医院,我们1月23日停业至今,估计近期开业的机会很渺茫。

书萌:现在物业有什么支持吗?

予果:没有收到减免租金的消息,现在还要承担员工工资、供应商的货款,15号就又到发工资的日子了,希望出版社能体谅一下武汉实体书店的困难,能延缓一下应付账款的付款。

书萌:好的,我会把这个问题写在文章里,还有什么困难吗?

予果:其实我们为过年备了好多货,书店往常销售也是一般,每年春节都是难得的旺季,这次灾情,连以往喘气的机会也没有了。

当我准备结束采访时,大果给我发来了一张截图,是予果书店向武汉市慈善总会捐款的截图。我很吃惊,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予果书店还以大局为重,捐出了自己的爱心。大果说:“因为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感受太真切了,不做点什么,自己的良心过不去。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书萌结语:

予果书店是我这次采访中唯一透露出如果扛不过这次疫情,可能就要选择关店结业的书店,但也是唯一一家向我展示捐款的书店。我相信我们的社会不会让这样有情怀和爱心的书店关闭。在这里,我只能记录下我听到的和看到的,愿好人都有好报。

06

长沙来的弘道书店

2019年5月底的弘道书店:

坐落在武商广场五楼的弘道书店,虽然藏在男装区的最深处,但找到她的时候,真的让我们觉得很值得。这家书店很漂亮,但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美,而是美的恰到好处。单看书架,材料就已经选得很用心,都是实实在在的木材。让人能感受到店主在做店时对这家书店的期待。

弘道书店,是一家咖啡、文创、图书、亲子多业态的复合型新式书店。接待我们的是新来的店长,她是从长沙总部支援过来的弘道老员工,看得出来,弘道要把这家店做好的决心。听店长小黄说,我们去的那天,商场正在举办一个大型的活动,封闭了这一侧的直梯,所以客流量不大。

在弘道,我们似乎是看到了理想的商场书店应该有的条件,懂书的管理者、恰如其分的装修,美好的展陈…… 可这些并不是顾客进店的必然条件,作为书店的经营者,我们要努力的还有更多。

对于弘道,小黄说,她始终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人们生活方式和阅读体验的变化,会有更多的人走进书店。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武汉弘道书店负责人:

书萌:蓉蓉,目前弘道书店的情况如何?

弘道:我们书店23号一早停业了。一直到现在。

书萌:现在有什么自救措施吗:

弘道:因为我们总部不在武汉,这里公司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宿舍,我和几个小伙伴住在一起,目前主要是照顾同事,确保同事们的身体健康。另外,我们长沙的同事们也很照顾我们,给我们寄了食品和应急物资。

书萌: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营业吗?

弘道:目前还没有通知。我们希望疫情快一点结束 。

书萌结语:

弘道书店的收入虽然包含了线上和线下,但因为总部所在的长沙也属于重灾区,目前所有的业务都属于暂停状态。武汉封城,也使得几位家在外地的小伙伴在武汉共渡难关。在疫情的影响下,作为一名书店里的普通员工,或许保护好自己和同事的安全,已经是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07

19楼的境自在书店

2019年5月底的境自在书店:

境自在是《书见》里收录的一家最小的书店,有多小?大概只有几十平米,也是我去过最高的一家书店,有多高?她位于中山广场写字楼第十九楼。

主理人大石头称呼境自在书店为“小境”,是因为他把这家书店当作自己的孩子。2013年还在做企业财务高管的他,离职后想换一种生活。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他选中了书店这个行业。而这一做就是五年。五年来,他赔进去了一百万,一套房和一辆车。我算了算,我儿子今年也五岁了,好像我养他也没花一百万。这么一算,我觉得“小境”应该是个女儿,穷养儿,富养女嘛!

唉,玩笑归玩笑,可能也正是随了大石头这份把书店当孩子养的心境,小境才看起来“绝世而独立”,“细看诸处好”。如今的小境不仅有一家书店,在同层还租下了另一个空间专做沙龙和活动。因为大石头说想让读者有可以交流的地方。

大约是随了大石头自己的心境,他在这里是自由自在的。如果说前半生的努力和周折是为了换取人到中年的宁静和自在,我想大石头就是人生的赢家。做书店,如果不从商业角度去探索盈利的模式,那就从自身的角度去寻找人生的意义。在各种商业里,书店,往往是最容易让人心境平和的地方。

回到家里,我读了境自在五周年的特刊《在生活》,更能体会大石头的心境。我们养孩子,并不是指望将来有所回报,我们只希望他能长成自己的模样。小境就是书店的模样。挺好的。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境自在书店创始人:

书萌:大石头,小境(境自在的昵称)现在情况如何:

小境:我们一直停业中。

书萌:业主有减免租金吗?员工情况如何?

小境:业主还没有减免租金,小境一直只有我一个全职员工,现在停业了,也没有兼职员工的费用了。

书萌结语:

小境是大石头一手创办起来的,几经风雨,其实也没有多少积累,大石头自嘲说,所有的开支都在正常支出,现在已经在借债养店,但,小境一定会一直开去。我想,只要大石头初心还在,小境就不会轻易和我们说再见。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大石头发的小境书友记录的《封城日记》,虽面对困难,但依旧乐观的心态让我相信小境一定会在不久之后和我们再见面。

08

老王不老的百草园书店

2019年书店行时的百草园书店:

武汉有间百草园,店主叫老王。

老王虽然不老,但守着一家店十年,赚来的钱,又用来装修了新店。最好的时光陪书店一起岁月长长。我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我告诉他,我最好的十年,也陪着书店一起的。不同的是,那时候,我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直到我离开大公司,开始和伙伴们一起走书店,我才知道,书店人,小书店的主理人,是多么不容易。

在书店的世界里,与爱书的人相遇,可能无需多言,我们就能理解彼此。我想,这也是书萌书店行的意义。我们寻找同类,然后,给予彼此新的力量。

临行时,德芭与彩虹的曾老师也赶来了百草园,他带来了德芭重启的好消息。也带来了他的心意。书店人的相遇,即使是初见,也像久别重逢。

书萌说:

我联系了老王,因为他的百草园还没来得及被疫情伤害,就已经在去年年底被房东以个人原因收回了店铺。现在,武汉已经有没百草园书店了。

老王回答说:“不提了吧。"

09

段老师的视觉书屋

2019年书店行时的视觉书屋:

我们来到的是视觉书屋的老店,位于湖北美院的旁边,中山路376号路易酒店1楼。到的时候,段老师已经在等我们。

除了我之外,我们一行其他小伙伴都是第一次来到视觉,大家都提出了同一个问题:

——段老师,您的店里为什么没有咖啡区?

——以前有啊,但是为了老店搬过来的书,只能把咖啡区改成书架了,你看店里的书架,并不是一样的呢,那是以前老店搬过来的。

我们这群人,看到只有书的书店,就会兴奋不已,像找到了宝贝。也许是在这一行太久了,看多了颜值书店千篇一律,更喜欢以书为核心的真正的书店里有趣的灵魂。

——我们这家店,从去年来,销售越来越好了。

——真的啊?快介绍介绍经验。

——之前几年,我们在创意天地开了第二家店,那家店投入我很多心血。几乎四五年的时光,我全部的精力都花费在那里了,可是由于人流的问题,销售始终上不来。从去年年底,我开始着重来管理这家老店。大部分的时间会待在这里。我们发掘了两本武汉本地艺术家的书,进行了包销,市场反馈喜人。同时也加强了店面的管理,注重团购的订单和老顾客回头。

——另外,我们也开辟了活动区,我们现在坐的地方就是刚改造出来的,这半年,我们也做了不少活动,慢慢地会发现,人气会比以前好。

其实视觉书屋的创意天地店也是一家非常好的书店,如果说在美院店,视觉仍然是一个专业书店的状态,那创意天地店就更好地融入了社交和活动的意味。段老师说,可能年底地铁就可能接通了,不知道到时候,人流会不会起来。

2020年2月8日线上采访视觉书屋创始人:

书萌:段老师,视觉最近情况如何?

视觉:我们是美术专业的书店,往年也有过年放假的传统,今年的假确实是长了些。

书萌:那视觉目前有什么内部举措吗?

视觉:前几天我给我们员工布置了一张工作:

“2020年各行各业都会面临巨大的挑战,我们书店也将是最艰难的一年,大家最近几天写一下这个春节闭关在家的一些感受或者发生在身边的故事。以及写一点关于“疫情后时代”书店如何尽快摆脱困境与方法”

另外,其实我们年前一直对书店的发展势头很看好,而且年前还刚刚签下了一处新店面,打算年后搬家拓店。但现在只能等疫情结束后再做打算了。

书萌:您觉得疫情过后,书店应该如何转型?

视觉:疫情过后,肯定会有很长一段的低迷,视觉书屋可能会推出一些促销活动,但具体的方案还没有确定。另外还将在这段时间把之前线上的薄弱环节加强,并且规范网店运营,新店开业时,会同时宣传线上业务,将线下和线上结合,让书店尽快走出低谷。视觉书屋在武汉深耕了22年,我们有一些自己独有的资源,相信结合专业书店的优势与特点,再多做线线下体验活动,相信未来还是值得我们努力和奋斗的。

书萌结语:

武汉的书店中,我与段老师感情最深。曾做过多次线上和线下的交流,其实中小型民营书店这些年来一直都处于如何生存下去的状态中,这次疫情会使书店的生存状态雪上加霜。更是不争的事实。段老师最后告诉我说:“书店人要根据自己书店特点,遵循商业规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变化来尽快适应新的环境,避免在竞争中淘汰。”

愿元宵人长久,愿疫去人久安。

愿书店长在,愿好人长在。

作者:书萌孙谦

以上照片摄影:Tiger

(部分图片由书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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