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最大“超级月亮”出现:星空之下,我们为何迷恋那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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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最大“超级月亮”出现:星空之下,我们为何迷恋那轮月?

今天 (4月8日) 凌晨,本年度最大的一次满月出现。你去看“超级月亮”了吗?是戴上口罩出门看的,还是从窗户或网上直播看的呢?如果错过了,才反应过来,不妨今晚继续看。

其实,对大多数只用肉眼观测的我们而言,最大的满月和第二大的满月,或者最圆的满月与不怎么圆的满月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每次,类似的信息还是会引起一些内心的向往。在宇宙的诸多天体中,唯有月亮不仅代表着遥远而神秘的向往,它还成为了一种触手可及的情绪,或者忧伤,或者宽慰,或者压抑,或者澄明。它远不及日光的猛烈,甚至疏远、冰冷,但在情绪上月亮与我们的距离却仿佛比太阳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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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也出现了一次“超级月亮”,当时你许愿了吗?(视频由“我们视频”出品)不过,今天凌晨的“超级月亮”为全年最满。

为什么月亮能勾起我们如此多的心绪情结?是因为我们尚未祛魅的思想才形成此类的浪漫幻想吗?答案并非如此。美国物理学家、《科学美国人》撰稿人切特·雷莫在《给仰望者的天文朝圣之旅》中描述了自己观测月亮的经历。在讲述时,这些文字既有严谨的科学逻辑支撑,又不失浪漫的诗意。在阅读了这些文字后,我们可以说,那些在地球的世俗空间之外恒守着自有的规律运行、相距遥远又散落着微弱光芒的物体,本身便是迷人的。

原文作者 | 切特·雷莫

整合 | 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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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亮与心底的金字塔

禅教导我们,所有的事物,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都在寻找自己的真实本性——佛性。佛祖生活在“无家可归的家”中,唤醒了真实的自我。禅宗有一段有名的公案,叫做《日面佛月面佛》,讲的是日面佛和月面佛同时修行成道,获得因果正身。然而日面佛获得了1800年的寿命,月面佛却只有一个晚上的金身。

我是一个谨慎的夜晚朝圣者,一个在星空下徘徊的流浪者。我对我在宇宙中的家的认识也是短暂且不甚完整的。即便我曾迈入了日面佛的家,但我能停留的时间依然非常短暂。我的追求,收到的回报,仅是微弱的光芒和干涩的啼鸣,是存在于这里或那里的一点点线索和暗示,是脊椎的兴奋。对于“微笑的细节”,我会有自己的判断。那么,请给我展示一张月亮的脸,一张血红色的月亮的脸。

切特·雷莫(Chey Raymo),1936年9月17日出生于美国田纳西州,是一位著名作家、教育家和博物学家,也是美国马萨诸塞州伊斯顿斯通希尔学院的物理学荣誉教授。雷莫信奉自然主义,曾说:“我以崇敬、敬畏、感恩、赞美的态度关注着这个无限神秘的世界。”

1503年5月,克里斯托弗·哥伦布驾驶着两架巴拿马的船第四次尝试航行前往新大陆。经过多次实验和冒险,他打算在返回西班牙之前停靠在加勒比海的伊斯帕尼奥拉岛对船只进行改装。暴风雨的打击使行程瘫痪,再加上蚊虫肆虐,这支小舰队被困在了牙买加北部海岸。哥伦布派出12名男子乘坐独木舟向位于东部300千米远的伊斯帕尼奥拉寻求援助,而后的几个月,他带着其余的人等待援兵。

为了获得食物,西班牙人与当地人印第安人交换了珠子和镜子。终于,当地人厌倦了小饰品,并拒绝为滞留的水手提供食物。

哥伦布想到了一个解决难题的办法。他用他手中的一本小册子为自己解了围,这是一本记录了对1504年2月29日晚月食的预测的天文学家雷格蒙塔努斯编写的《星历表》。哥伦布召集了当地酋长一同参加会议,并宣称如果他们继续不供给食物,就会“激怒”月亮。并且,正如他所说,即使月亮升起,也将会是鲜血的颜色。1504年是个闰年,所以那一年的2月有29天。就在2月29日的夜晚,月亮在日落时升起并溜进了太阳的阴影中。

与其他阴影不同,地球的阴影是红色的。太阳光经过地球弯曲表面周围的大气折射,长波把月亮染成了血的颜色。正如哥伦布和印第安人所看到的那样,地球的红色阴影在满月的脸上穿过,月亮从金色的西班牙钱币多布隆变成了诡异的深红色圆盘。我曾多次观看日食,那场景给人产生的心理印象的确是鬼魅般怪异神秘的。如果我不知道夜晚的地球锥形阴影的原理,我也会觉得自己像牙买加的印第安人一样遭受了“惩罚”。

夜晚有它的形状,是一个锥形。

在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一书中,地球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在夜晚的金字塔下旋转,金字塔指向了天堂,那是梦想喜乐的地方。”多年前,当我第一次阅读这句话的时候,我对自己辨别除了心底一直痴迷的东西而感到震惊。我研究过天文学和光学,我了解本影和半影以及物体在不同种类的光线下的投射方式。在我的天文学课程中,我曾经通过绘制三角形来计算太阳、地球和月球的相对尺寸和距离。我猜我一直都知道,地球的阴影是锥形的,是它将黑暗带入太阳照射的空间。但在读到雪莱的诗句之前,我从来没有体会到,夜晚其实是一个从地球延伸出去的高大而黑暗的金字塔。

黑夜就像巫师的帽子,被地球戴在头上。巫师的帽子又尖又长,帽尖遥遥指向太阳的相反方向。“帽檐”的直径为13000千米,紧贴在地球的眉毛上。“帽尖”延伸到离地球140万千米高的顶点。巫师帽子阴影的高度比底部宽100倍,它与地球之间的距离是月球到地球距离的3倍还要多。每当月亮恰好穿过那顶黑暗的帽子,我们就能看到一次月食。

2

看月亮如何坚守自己的阴晴圆缺

今早天空中的月亮刚刚新生4天。“这个旧的月亮消逝得多么慢,她耽延了我的希望。”雅典公爵忒修斯在《仲夏夜之梦》中说道。而后,戏剧开场了。“四个白昼很快地便将成为黑夜,四个黑夜很快地可以在梦中消度过去。”希波吕忒回应道。

在莎士比亚的时代,宇宙仍然是一个由同心球体组成的蛋,根据物质的内在价值来分层:中心是笨重的土地,然后是水、空气和火;植物和动物的等级从最低等的地衣到人类依次上升;国民阶级也由农民、士绅、领主到国王逐步提高;从空灵物质的外壳、月亮、太阳再到行星;从天使合唱团、纯洁的灵魂,最后到达上帝的宝座。

月亮石充斥着改变——欲望、爱情、贪婪、腐败、多变、信任——的陆地世界与在那之上亘古不变的永恒世界的界限。看看月亮是如何阴晴圆缺、看看星星和恒星是如何坚守自己的道路倔强向前。明天、后天和大后天,月亮将会趋向消亡。它会划过金星和木星身旁,将水星轻轻推向一边,只为了与太阳相见,然后它将在傍晚的天空中重新出现四天,“就像一把银弓,出现在天空”。

今天上午行星排成一条线,这现象的壮观与优雅将消失无存。只剩下我们自己,月亮和我。因此我不会再早早起来,我会尽情享用我的晚餐,看着月亮在我身边渐渐变得圆满。

不久前,我读到了梭罗的一篇鲜为人知的关于月光的文章。一篇短小而充满诗意的作品,萦绕着昏暗薄暮与迷蒙烟雾。他的主题是:月光“与我们内在的光芒不相称”。如果整个世界是一座舞台,那么月光足够照亮我们在这个球体上演出的一幕幕喜剧。一夜又一夜,我们目睹着月亮的阴晴圆缺。我们能够在自己的思想里感受它的潮起潮落。在无眠的午夜时分,我们能感受到月亮轻柔的引力,从不受日光影响的深深的泥沼中汲取黑暗的思绪。日光的宏伟雄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月光下,我们是混乱的元素。世界也处于一片混沌。石头浮到空气中、火堆里、与大地重叠的水域中,空气爆炸成火焰。这个星球上生活着一群傻瓜。蜡烛匠假装自己成了国王。国王像猫一样咆哮。夜晚是一出月亮主持的剧中剧。离开我们的潜意识,《仲夏夜之梦》中的这些角色——木匠、工匠、编织者、修缮着、修补匠和裁缝就进入我们的脑海中,“没有受损,而是无序”。月光足以满足他们放纵狂欢。

《仲夏夜之梦》(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1999)剧照。

3

打碎月亮的水晶球神话

1609年到1610年的冬天,也许就像伦敦环球剧场的演员在作者出席的情况下演出《仲夏夜之梦》一样,帕多瓦的伽利略将他的新望远镜转向了地球。他看到了(或者至少我们认为他看到了)墨黑的海水和闪耀的土地、海洋和大陆、晨光中膨胀的山峰,还有阴影中消失的山谷。他对月亮和地球的随意比较成为他后来在教会中所遭遇的困境的根源。

自古希腊时期以来,认为月亮和地球在本质上相同的想法一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这对确定了人类的适当位置的宇宙等级而言是具有破坏性的。

伽利略并没有因为亵渎神明而畏缩。他说,地球“绝不能被排除在众星旋转的舞姿之外。我们将证明地球是一个比月球还要辉煌的、游离的个体,而不是充斥着无趣的垃圾的阴沟”。

当伽利略放下他的望远镜时,宇宙的外壳被打破了,嵌套的水晶球碎裂了,宇宙被打开,延伸到无限远的地方。月球不是水晶球,也不是月亮女神戴安娜。月亮是另一个地球。或许,以一种更好的说法,地球是另一个月亮。上面的世界和下面的世界没有区别。大地和天空都受到相同的自然法则的约束,这些法则包含了变的规律,也包含了不变的规律。在伽利略观测了月球之后的一个世纪内,上百名作家想象了人们在月球、其他行星或者另外的太阳系中的行星上居住的场景。地球剧不是由月亮主持的“演出”,而是一幕剧中剧。可能,还会是剧中剧的剧中剧。

《月神》(La Luna 2011)的月亮画面。

不久前,我读到盖伊·奥特威尔关于通过望远镜观测到的新月升起的描述。奥特威尔视野中放大的地平线是14千米外陡峭的山峰。月亮在空中升起,就像一座“山脉中新出现的失去光泽的银色山峰”。从望远镜中看,遥远的地平线上的树木都被放大到月球大小。如果坐在其中一棵树的树枝上,奥特威尔会写下这样的句子(让他的想象力遵从他在望远镜中所看到的事物):

“你在月球表面的广阔沙漠上向下看时会感到眩晕……就像有人在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上盯着它的地板……你可以将硬币砸到环形山的坑洞里。”

奥特威尔描述的幻景如此令人震撼,如此引人注目,使我决定自己也做一次同样的观测。等待月亮升起没有问题,但寻找合适的地平线就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我花了几个月才找到一处天空晴朗的地方,地平线足够遥远。时间是午夜前一个小时,月亮升起时不能是下弦月。我将望远镜指向了月亮会出现的那段地平线,一串山丘穿过黑暗的海湾。当月亮终于现身时,它覆着阴影的一侧首先升起。大约在这一侧升到远处山脊的顶部上方一分钟之后,我才意识到它的出现。突然之间,山脊黑线上闪烁起光芒,好像在远处的山顶上开始了某种人类活动,例如异教徒的篝火晚会或火把节。而后,稍微弯曲的明暗交界处进入了视野,月亮表面呈现出了其亮面与暗面的分界线。那条线在我的视野中轻轻下垂,用金色光芒填满了我仪器的目镜。

整个壮观的“表演”只持续了一分钟。月亮的升起似乎漫长而沉闷,但它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望远镜以某种方式放缓了空间中运行的时间。月亮升起后,我把眼睛从望远镜移开,月亮突然缩成一个遥远的光点,时间加快。我想起了菲利普·锡德尼爵士的十四行诗中的一句话:

“迈着多么悲伤的步伐,哦,月亮,你爬上天空!多么沉静、多么苍白的面容。”

十四行诗的意象与我刚刚所看到的情形并不相符。望远镜发明于锡德尼死后第25年,与他错过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望远镜中的月亮没有悲伤的步伐或苍白的面庞。在我透过望远镜观察月亮升空的那个夜晚,她像神秘美丽的湖中女神从黑暗的水中展露容颜,像被施了魔法的泰坦尼亚从深沉的长眠中复苏而起。高贵、自信、金碧辉煌,让人着迷。

但其实月亮根本没有升起。事实上,月亮真实的空间运动与我们所看到的正相反。是地球在运动。是我和地球一起越过地平线朝着月球的方向坠落而去,是我与山坡、望远镜以及远处的山丘一起朝着月球的方向翻滚。我的眼睛被欺骗了,月亮不会升起,而是地球在月球之下转动。不是太阳沿着黄道带旅行,而是地球在巨大的太阳轨道上旋转。宇宙并不像幼虫的水晶裹茧一样包裹着沉睡的地球,而是如同伽利略所猜测的那样,地球是一只长了翅膀的夜行生物。

4

来自月亮的硬币

千万年来,月球的碎片一直像雨滴一样往地球上掉落。月球上的每个环形山都是遭受了小行星撞击而飞溅到太空中的月亮陨石留下的痕迹,这些陨石中有一些还溅落到了地球上。事实证明,南极冰盖是一个对飞溅的月球物质非常有效的收集器。从天而降的石头(一些来自月球,一些来自其他地方)落到冰封的陆地的中央高原上,它们被冰雪淹没,最终也成为不断生长的冰盖的一部分。冰从中央高原向外流入海岸,嵌入冰中的大气物质也随之流动。

有些地方,冰进入大海会分裂成冰山,大块的南极冰漂浮在温暖的海水中。随着冰山融化,它们随身携带的从天而降的岩石就都沉落到了海底。但在其他某些地方,流动的冰盖会抬高海岸山脉。在这些地区背后的干燥风中,表面的冰会蒸发,这样,大气物质就留在了冰川表面,因此从天空落到冰山的一半大陆岩石都集中在了同一个地方。

数百万年的陨石被冰和风暴聚集在一起,供地质学家收集。在那里,在南极山脉的背风处,地质学家弯腰捡拾着与宇航员从月球上带回来的成分相同的石头,这些岩石在小行星撞击月球表面后飞溅出来,穿越了空旷无垠的宇宙空间,被投掷到40万千米外的人类的控制范围内。它们不是绿色的奶酪,不是水晶,只是普通的岩石。玄武岩,黑色的、有花纹的、斑驳的玄武岩。也许,它们来自梦之前,像硬币一样落到了地球上。

所以伽利略是对的。没有水晶球可以阻碍从天而降的硬币。今天早上我在草地上,乘着一颗行星,绕着轨道与另外八颗行星一起围着一颗黄色的恒星转动。九颗行星在宇宙这块黑色冰面上滑行,其中一颗用手臂挽着月亮。梭罗说,月光的黄昏是心灵天然的栖息地。

“可爱的月亮,我多谢你的灿灿金光。

板着脸孔的夜啊!漆黑的夜啊!

我的灵魂升到天堂。

太阳,收敛起光芒,

月亮,逃离这苍穹。”

本文经出版方授权摘编自《给仰望者的天文朝圣之旅》一书。摘编有删节,标题为编者所加。原文作者:[美]切特·雷莫;整合:宫子;编辑:宫子 西西。校对:危卓。封面图片来自《月神》(La Luna 2011)画面。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平如美棠》作者饶平如去世:爱可以是很久的,甚至是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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