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旅行,和一个人的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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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旅行,和一个人的纪录片

在哔哩哔哩上,以“在远方的阿伦”为ID的阿伦拥有许多拥趸,他发布的旅行纪录片系列《单伦单车游中国》和《围城随笔》吸引了许多关注和弹幕。

2015年,正在上海做设计师工作的阿伦辞去工作,开着自己那辆两驱城市小型SUV,开始了他单人自驾环游中国的漫长旅途。从此,对于“旅行”和“记录”这两件事,他好像上了瘾。2017年,他第二次环游中国,开始拍摄旅行纪录片,同时,又制作了《围城随笔》系列。

重装徒步武功山 本文图片均为 受访者 提供

在旅行短视频数量爆发的今天,阿伦的作品别具一格。他称自己的作品为“纪录片”,而从画面、台本和立意上,它们也确实达到了旅行纪录片的水准,但令人称奇的是,这一系列时长20-40分钟不等,画面精美、镜头调度复杂、人物采访充实,甚至配乐都恰到好处的纪录片,从拍摄到制作,全部都由阿伦一人完成。他向澎湃新闻讲述了拍摄背后的故事。

澎湃新闻:

你第一次单人单车出行是在2015年,而且还是辞职旅行,这次环游中国带给你怎样的体验?

阿伦

:我是学艺术出身的,一直都比较喜欢摄影。辞职之后,我带了一个相机,一个gopro就出门了,想多拍摄一点照片。但路上经历了太多事情,比如路上的危险,以及遇见的很多人和事,和不同的人的交谈,改变了我的很多想法,甚至价值观。让我觉得这次旅行已经不单是看风景的目的,我有必要讲这些记录下来,传播出去。对于我来说,2015年第一次环游中国是打开改变和认知世界大门的旅行。

额尔齐斯河

澎湃新闻:

所以你在2017年又去了一次,这次是拍视频。

阿伦:

是的。2015年的旅行结束后,我感到这是对我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想用视频的方式展示路上遇见的人和事。此外,第一次旅行也留下了不少遗憾,比如当时我最北到了敦煌,那时还想往新疆走,但当时在时间和资金的限制下没有继续,所以想在2017年了结这个遗憾。所以当时我是带着使命出发的,除了旅行之外,我更多的是想要去记录。其实,我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也从没提到过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旅行家。我对吃喝玩乐不是很感兴趣,因为我的目的和初衷是记录。我一直传达的一个理念,就是“记录大国小民”,而非我要在世界多少国家打卡。

新疆阿克苏温宿大峡谷

澎湃新闻:

《单伦单车游中国》和《围城随笔》分别是怎样的定位?

阿伦:

它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列。拍摄《单伦单车游中国》的话,一去就要两三个月,会去很多人非常向往但通常遥不可及的地方。这对我来说也更有挑战性,甚至更危险,而围城随笔则是想要去一些具体的点,比如山脉、海岛,在那里深入挖掘一个人文故事,更接地气,也是观众更容易去到的地方。

澎湃新闻

一集vlog从拍摄到制作,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阿伦:

拿《围城笔记》来说,拍摄时间在半个月到二十多天左右,后期制作成一部20-30分钟的纪录片则需要一个月时间,也就是说,一天可以制作一分钟。

澎湃新闻:

在第一次环游中国的帖子里,你提到过一个人很难记录下旅途中的风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坚持一个人拍摄,这样的遗憾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抵消吗?

阿伦:

有人认为我坚持一个人出去是个噱头,但对我来说,我选择一个人出去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两个人太麻烦了。我自己开车累了,想睡就睡。如果是两个人,就可能需要找宾馆,等等,这些可能就会妨碍我的拍摄计划。我是以拍摄为主,而非享乐,所以一个人更加灵活机变,只要我身体吃得消,拍摄计划就能继续下去。

车内工作照

此外,如果是两个人以上拍摄,那在我采访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主持人角色,另一个人拿摄像机。但这种情况下,受访人会紧张,特别是拿着大镜头冲着他的时候,很难挖掘他更深的想法。而一个人的时候,许多农民或村民会对你发生兴趣,主动上前聊天。这样比较容易建立联系,也方便我深入地去向他了解当地情况。

比如说在《环游中国》第二季,雀儿山道班工人那一段,在图文中我提到过,常规的新闻摄制组的报道会将他们模范化、英雄化,但也会因此忽略他们背后的故事。不过当他们面对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很乐意和我分享生活中的一些细节甚至难处比如工资的问题,等等。

澎湃新闻:

也有许多不便吧?

阿伦:

对。我和当地人深入聊天时,我总不能临时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架一个三脚架啊。所以后来我会根据面相和细节判断路上遇到的人是否有记录价值,如果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我会估计一个与他交流的时间, 在那之前,我要提前拍好当地的一些空镜,包括航拍和在地面用相机拍的远景、中景、近景和特写,最后再用运动相机去接近我想要访问的人。不过第一眼认为那个人是否值得受访和拍摄也不容易,是经验的积累,也有运气的成分。

新藏线星空

澎湃新闻:

一个人上路怎么装备自己?

阿伦:

没有什么特殊的装备,无人机会带两台,相机和几个镜头,三脚架,运动相机因为会有损耗所以会带得比较多,八台左右。

一般来说,我会在车里布置4个固定机位,一个冲前面,像行车记录仪一样。冲着我自己的有两个机位,后面还有一个机位。此外车顶还有半固定机位,身上胸前还有机位,以及还有自拍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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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

:八台运动相机?器材损耗很大吗?

阿伦:

是。印象比较深的是第一次环游中国时,刚到西藏,从纳木错回来的时候要翻过一个5000米的山口,突然就下雪了,路上捡了两个妹子搭车去拉萨,我想在她们面前嘚瑟一下,就拿出无人机航拍,结果当场坠毁。我只好当天就转去川藏线,去成都买无人机,再返回西藏。这件事情就彻底改变我的旅行计划。所以要多带一些备用设备。

澎湃新闻:

你曾说过,“计划我只做一半,另一半留给探索和发现”,我在看你的围城笔记时,也感到除了重庆以外,其他的几集颇有一种计划外的随意感和惊喜感,请问你在拍摄前往前的旅行规划会做到哪一步呢?

阿伦:

出去拍摄其实做很多计划没用,有很多突发状况。在外面要具备应变能力,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此外,还要应对拍摄上的突发事件,如果突然出现有意思的素材,就要马上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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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

:所以你的想法是在旅行中逐渐成形的吗?

阿伦:

不会那么明晰。我在旅途上只能很感性地去评判遇见的人和事对我的影响,要先打动我自己,才能打动观众。回来之后,再根据素材量来评判纪录片的内容。比如《围城随笔》最近的一部是关于内蒙古的大兴安岭。去之前我只知道那里风景很美,在路上,我又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但由于时长关系,最后我挑了一个各方面比较平衡的小城,博克图,作为纪录片的主要讲述对象。在去之前,我几乎对博克图毫无了解,在旅行中,才对它产生了感情。也是在拣选素材之后,才决定以它为主角。

新藏线麻扎达坂旁的雪山

澎湃新闻:

许多人都觉得你的画面非常美,你觉得画面对你的片子来说有多重要?

阿伦:

我是学设计的,也喜欢看电影,会注意画面、构图、光线和镜头的运用。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东西,只是表面的美。我觉得现在观众的审美能力提高了,对故事性的要求更高。画面是基本,但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对社会现状、小人物、故事本身的挖掘。我其实在强迫压抑自己,不要往风光片的方向走,而是要把精力放在讲好故事上。

新疆阿勒泰小东沟

澎湃新闻:

为什么说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影像记录者?

阿伦: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平凡人。我觉得我和大家一样,没有去过很多国家,一个普通人。我会做这件事,源自于我的独立思考和人生价值观。我突破了传统的生活方式去追逐自己喜欢的东西,格格不入也就是说和主流价值观有点不一样吧。

澎湃新闻:

有什么下一步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阿伦:

第一次环游中国的时候,我知道了“地狱之门”,那棱格勒峡谷,它是世界知名的死亡谷之一,当时就非常想去。但是去那里需要做非常充足的准备,不确定性非常多,必须从人身安全、车辆等多方面考虑。我还非常想去终南山,想去拜访那里的隐士,传说有些人是真修行,有些人是假修行,我想去记录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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