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去北疆

这个秋天

值得去北疆！

从太空俯瞰

横亘在中央的天山

将新疆大致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

其中位于天山山脉以北的

便是北疆

（新疆卫星影像图，大致以天山为界分为南疆和北疆，制图@陈志浩&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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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一北

看似有着相近的位置和地形

但其实

北疆有着大不相同的景观

南疆给人的印象

是干热的、单调的

大漠、胡杨、驼铃、古道

构成了许多人对新疆的第一印象

而北疆则是湿冷的、立体的、丰富的

冷峻的冰峰之下

是宝石般的湖泊

（航拍赛里木湖，摄影师@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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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河水

淌过金色的森林

（喀纳斯鸭泽湖一带的森林，摄影师@郭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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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文化属于绿洲

固定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

北疆的文化则属于游牧

在四季的草原上纵情驰骋

秋季的山林间

牧民赶着羊群

构成一幅童话般的景象

（请横屏观看，阿尔泰山间哈萨克牧民的羊群，摄影师@厚汝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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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立独行的北疆

一次次超越着人们对大西北的想象

它到底因何而生？

一切

还要从塑造北疆的“四大元素”说起

01

大风起

塑造北疆的第一个元素是

山

今日的新疆

由几个不同的陆块拼合而成

陆块的接触地带为造山带

隆升成为高耸的山脉

其中位于新疆中部的天山

山峰海拔多在4000米以上

仿佛一堵巨墙

（请横屏观看，天山，摄影师@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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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部的阿尔泰山

山峰海拔也多在3000米以上

同样蔚为壮观

（阿尔泰山，摄影师@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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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块内部则相对稳定

沉降形成准噶尔盆地

北疆“两山夹一盆”的大格局就此形成

（请横屏观看，北疆地形示意，制图@王申雯&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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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格局之上

板块运动造成的断裂带

将山体切割成无数“断块”

这些断块的差异升降

形成了山间盆地和低山丘陵

让北疆的地形地貌更加立体而丰富

（从巴里坤盆地望向鸣沙山、天山，从近到远逐级上升，层次分明，摄影师@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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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和阿尔泰山的崛起

阻隔了来自周边大洋的水汽

让盆地中心愈发干旱

河湖沉积的泥沙和风带来的粉砂

逐渐在盆地中堆积

形成了中国第二大沙漠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的荒漠，摄影师@酷鸟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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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盆地、沙漠

森林、草原、戈壁滩

山的存在

塑造了北疆的丰富地貌

在此基础上

塑造北疆的第二个元素

风

登场了

深居内陆的北疆

距离海洋十分遥远

整体气候干旱

（北疆乌鲁木齐与四大洋的距离，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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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呈东西走向的天山

和西北-东南走向的阿尔泰山

在西部形成了几个缺口

使北疆就像一个向西敞开的“大口袋”

北疆所处的纬度

大致在北纬40°至50°之间

正处于盛行西风带内

西风就从缺口涌入

常年吹拂着北疆

（盛行西风在北疆的运动方向，图中所示为高海拔的风，从山脉间缺口涌入的风海拔较低，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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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

局部的气压差异也会引起大风

横扫广阔的不毛之地

在经过狭小的山谷时

狭管效应使风变得更加猛烈

在塔城地区的老风口

风力常常可达十级以上

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塔城玛伊塔斯老风口，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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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裹挟着沙粒

将岩石雕刻成独特的形状

仿佛神魔创造的城堡

（请横屏观看，乌尔禾魔鬼城，摄影师@赵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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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关键的是

风带来了塑造北疆的第三个元素

水

02

万物生

强大的西风

从相距数千千米外的大西洋

搬来了水汽

此外里海、黑海、北冰洋等地

也有少量水汽进入北疆

虽然不多

但足以造成改变

比南疆更多的水汽

在寒冷的冬季

足以形成覆盖整个地表的大雪

（伊犁特克斯冬季大雪，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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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凝华成雾凇

挂满枝头

（请横屏观看，伊犁河谷的植被挂满雾凇，摄影师@陈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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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和阿尔泰山的众多山峰

海拔均达到3000米以上

山顶的积雪不易融化

久而久之

便形成了冰川

（博格达峰脚下的冰川天生桥，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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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冰川和积雪

就是北疆的固体水库

以阿尔泰山为例

其山区降水量高于南疆的昆仑山

仅季节性的积雪融水

就贡献了山区河流年径流量的70%以上

春季大量融化的雪水

经常形成大规模的地表径流

（天山冰雪融水形成的河流，摄影师@赵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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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的冰雪之水

清澈透明

在高寒的山间流淌

仿佛玉石铺就的道路

（喀纳斯河，摄影师@杜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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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山间流入盆地

在盆地中汇聚成更大的河流

额尔齐斯河

它一路向西北流出国门

汇入鄂毕河

并最终抵达北冰洋

是中国唯一汇入北冰洋的河流

（额尔齐斯河，摄影师@在远方的阿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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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邻的乌伦古河

在平坦的大地上失去了束缚

一路左冲右撞、弯弯曲曲

创造出大片的绿洲

（乌伦古河，摄影师@初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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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改变了北疆的地貌

其强大的侵蚀能力

将坚硬的花岗岩切开

形成深深的峡谷

（阿尔泰山地的花岗岩被河流切开，形成峡谷，摄影师@佟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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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在平坦荒芜的大地上

刻画出复杂的纹理

（，摄影师@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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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河水

仿佛一条飘带

为赤红的大地

增加了一抹亮色

（，摄影师@项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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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的冷暖交替

构成了地质历史上数次冰川活动

冰川反复侵蚀着山谷

使其加深、加宽

当冰川再次退后

沉积物堵塞了河道

聚水成湖

便成了喀纳斯湖

（喀纳斯湖，摄影师@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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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明净的湖面下

湖水最深可达188米

隐匿着湖怪的传说

（喀纳斯湖，摄影师@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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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湖

同样是冰川退缩

留下的串珠状湖泊

仿佛遗落山间的破碎镜面

（请横屏观看，喀纳斯地区的双湖，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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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峰脚下的阿克库勒湖

因处在两条冰川谷交汇处

仿佛一个大写的“人”字

（，摄影师@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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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因特殊的地形而形成的冰川湖

形态各异、各有特色

而在大地断陷中形成的湖泊

则有着无一例外的辽阔

如天山的赛里木湖

面积广达460平方千米

令人一眼望不到边界

（请横屏观看，航拍赛里木湖和果子沟大桥，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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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盆地之中的巴里坤湖

如大地睁开的巨型眼睛

（巴里坤湖，摄影师@陈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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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改造了北疆地貌

改变了地表的景观

也为生命的繁荣创造了条件

北疆湿冷的环境

孕育出独特的植被

由于冬季绵长、气候寒冷

北疆的草本植物大多“短命”

它们在春的第一缕气息到来之时

便集体疯狂开花、传粉、结实

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

迅速完成一生的使命

正是因此

春天的北疆是一片花海

（伊犁，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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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尔泰山地

湿冷的环境

则催生出一种特殊的针叶林

泰加林

以西伯利亚云杉、冷杉、红松为主

它的分布范围

从北极的苔原直达中国北方

是典型的北极寒冷环境中的森林类型

在中国仅分布于阿尔泰山和大兴安岭

尤其集中于喀纳斯一带

夏季的森林郁郁葱葱、幽闭神秘

（喀纳斯河沿岸的森林，摄影师@梁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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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森林

则换上金黄的装束

铺满山野

（秋季的禾木村周边森林，摄影师@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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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层新雪

覆盖树梢之上

森林的层次更加丰富

（秋季的喀纳斯，森林的部分树木已经覆盖上一层雪，摄影师@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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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寒冬降临

森林变为肃穆的黑色

与充斥天地的白

组成一幅水墨大作

（冬季的喀纳斯森林，摄影师@姚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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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湖泊和沼泽等湿地

水草丰美、植被茂盛

为野生动物的栖息繁衍

提供了优良环境

其中最多的便是鸟类

占所有脊椎动物物种数量的近70%

阿勒泰地区的雷鸟

起源自遥远的欧洲

却在北疆的环境中自得其乐

（阿尔泰山地中的雷鸟，摄影师@王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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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型”奇特的粉红椋鸟

每年都迁徙到北疆过冬

在开阔地上集群生活

（塔城地区的粉红椋鸟，摄影师@刘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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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次于鸟类的是哺乳动物

戈壁荒滩中

适应干旱环境的鹅喉羚自由奔跑

（鹅喉羚，摄影师@刘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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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中

则生活着难得一见的河狸

北疆的布尔根河狸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是我国唯一能见到它们的地方

（布尔根河狸，摄影师@初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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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栖动物种类最少

仅占脊椎动物物种数量的0.76%

但封闭而独特的环境

让北疆得以保留古老的孑遗物种

（新疆北鲵，摄影师@胡维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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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南疆更多的水

让北疆的景观与生命都与众不同

也正是因此

北疆自古以来

一直深深吸引着人类

03

人间世

人类

便是塑造北疆的

“最后一个元素”

首先是古代的游牧民族

北疆更加湿润的环境

在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南

创造了大片草原

逐水草而居的人们

可以在草原上尽情驰骋

（请横屏观看，昭苏大草原上奔腾的骏马，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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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人、呼揭人、匈奴

鲜卑、突厥、回纥

......

这些古老的游牧民族

相继淡出历史的舞台

只留下一连串陌生的名号

和几个风化到模糊的石人

（博尔塔拉温泉县隋唐时期的阿敦确鲁石人，摄影师@劉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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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将游牧文化

深深刻在了北疆大地中

今天的北疆

仍有哈萨克族人

延续着游牧生活

这里的草原分散在山间

四季的流转

驱使着他们在山地与平原间往返

夏季

高海拔的深山温暖湿润

草原格外丰美

牧民赶着羊群

进入深山沟里隐藏着的夏牧场

（请横屏观看，阿勒泰山间放牧，摄影师@胡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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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

山间气温较低

高山地带的牧草衰败

他们收拾起行囊

循着河流

来到平原之上

这便是北疆最壮阔的游牧景观

转场

（请横屏观看，哈萨克牧民赶着羊群进行转场，摄影师@陶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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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

北疆万物凋零

大地几乎都被大雪覆盖

但在河谷和沙漠中

形成了许多背风避寒处

这些地方成为了牧民和羊群的“冬窝子”

（请横屏观看，冬季被赶紧羊圈的羊群，摄影师@赖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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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北疆的生活

并非只有游牧这一种

也有很多人选择定居

而北疆内部多样的环境

让定居者们也是千姿百态

由游牧转为定居的哈萨克族人

依旧偏爱在山间居住

（的哈萨克族老人在做馕，摄影师@梁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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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族人则选择山下的绿洲

建立村寨、耕种农田

在江布拉克

一代代人的劳作

以及农耕技术的革新

让大片的草地变为金色的麦田

（江布拉克的麦田，摄影师@赵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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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古代蒙古人种的一支

选择走进喀纳斯的深山

定居在河边或湖畔

用森林中的木头建起小屋

过着渔猎的生活

成为今天的图瓦人

（禾木村的图瓦人每年都会举行叼羊比赛，摄影师@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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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

开发西部的浪潮接连涌起

勘探者、建设者们到来了

他们反其道而行之

走进沙漠的深处

走进突兀的荒山

因为他们所追寻的并不是水

而是深埋地下的稀有金属矿物

以及煤炭、石油、天然气

构造运动

和地底的岩浆活动

在北疆创造了丰富的矿产资源

在可可托海

硕大的矿坑

诉说着北疆的富饶

记录着几代人的青春

（，摄影师@严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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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拉玛依

人们在荒芜的魔鬼城边

建起昼夜不停的机器城堡

为整个中国提供着能源

（克拉玛依，摄影师@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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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

无数人类的到来

将北疆变为一个

繁华而热烈的人间

（请横屏观看，天山脚下的乌鲁木齐市，摄影师@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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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而言

北疆可以是雪山、森林、草原

是羊群、花海、农田

它是自然的馈赠

是丰富多彩的人文景观

但北疆又不只是

这些元素的简单组合

它是大陆深处

由山、风、水、人环环相扣

共同创造的极致梦幻

（请横屏观看，被秋天包围的禾木村，摄影师@李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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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成冰纪

图片：冯丹怡、余宽

地图：陈志浩

设计：王申雯

审校：王朝阳、撸书猫

封面摄影师：王宁